人间要好诗 王维诗歌漫谈（十五）：《使至塞上》

文\\钟百超

王维（约701－761），字摩诘，唐朝著名山水田园诗诗人，因笃信佛教，素有“诗佛”之称，与孟浩然合称“王孟”。

王维不仅擅长写诗，而且精通书画和音乐，因而他的诗歌别具一格，苏轼曾评价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种集诗与画，诗与音乐为一体的创作风格，在中国诗歌史上独树一帜，堪称经典。

王维一生曾两次出塞赴边，第一次是在开元二十五年（737）秋至二十六年（738）夏间，因遭受朝廷的打击而被贬凉州。第二次为天宝四载（745），奉命出使榆林郡。

两次边塞之行，亲身体验了边塞生活，丰富了创作内容，也升华了诗歌艺术境界。正是这些边塞生活，使王维的诗歌更加大放异彩。王维现存的 40 首边塞诗，其中流传最广的当属《使至塞上》一诗：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使至塞上》

这是王维最负盛名的一首边塞名作。首联点题，说明出塞的原因及经过的地方，叙事精练简洁，语言平淡无奇；颔联以“蓬”和“雁”自况，因为远离京城，颇感孤独和凄凉，与首句的“单车”相呼应；颈联突兀而起，以边塞典型的景物为意象，以雄浑壮阔的笔触，做一历史定格。塞外风光原来如此壮丽，令人神往，而倍添爱国情怀；尾联结语也是略略交代所见所闻，用语平淡，而正是平淡之中，透露出战争的残酷和无情，首联与尾联，既问答并用，又互为呼应，极写边塞之浩瀚，以反衬出诗人初次西行时的心境。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联，王国维称之为“千古壮观”的名句。置身于边塞，眼前所见，除了茫茫的沙漠，烽火台升起的狼烟，徐徐落下的夕阳，以及远处隐隐可见的河流，别无他物。可是，一位杰出的诗人，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在有限的意象中创造无限的意境。通过简单意象的叠加，用一个“直”字和一个“圆”加以点缀，一联画面开阔，意境雄浑的诗句就这样诞生了，从此成为一个文学符号。

一个人，尤其是诗人，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也无论遭遇怎样的变故，只要内心笃定，心中有物，心中有情，就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