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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风画境,雄雉于飞,泄泄其羽——征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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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风画境,雄雉于飞,泄泄其羽——征人怨

作者

王福利,笔名长风万里,1977年生,河北省黄骅市人。在国内多家报刊杂志发表散文随笔二十余万字,多次获得国家级散文大赛奖项。

邶风

导读

周武王灭商后,将商纣王都城朝歌以北土地划为邶国,分封给纣王的儿子武庚。邶国后被卫国兼并,卫国多昏君,故诗中多有不满之声。

征人怨

诗风画境,雄雉于飞,泄泄其羽——征人怨

雄雉①于飞,泄泄②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③。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④。展⑤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⑥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⑦远,曷⑧云能来?

百⑨尔君子⑩,不知德行?不忮⑪不求⑫,何用不臧⑬!

——《诗经·邶风·雄雉

①雉:野鸡。②泄泄(yì):鼓羽飞翔貌。③自诒(yí)伊阻:自找苦吃之意,因忧伤是心念所致。“诒”,同“遗”,遗留。“阻”,忧。④下上其音:声音随野鸡的上下飞翔而忽上忽下。⑤展:诚,实在。⑥瞻:视。⑦云:语助词。⑧曷(hé):何,何时。⑨百:所有。⑩君子:朝中统治者。⑪忮(zhì):害人。⑫求:贪求。⑬臧(zāng):善,好。

诗外事

诗风画境,雄雉于飞,泄泄其羽——征人怨

妻子对远役在外的丈夫放心不下,尤其是他诚实厚道,可能会因为长官的一句号令而不顾个人安危去拼命,这让她愈加担心忧伤,最后她把自己痛苦的根源,归于当朝“君子”因无休无止的贪欲而引发的乱战。

彼时情境

诗风画境,雄雉于飞,泄泄其羽——征人怨

东方地平线上,一抹流霞半掩着初升红日,晨霭中的静谧苇洼,在一只雄雉的“咕咕”声中悠悠醒来。一缕晨光,穿过密密苇丛,投射在雄雉颈下的金羽上,闪动着诱人光彩。羽翼扑动,苇波荡漾,五彩斑斓的长尾,在茫茫苇毯上划过一道优美的流线,定格为天地间一幅精心描摹的丹青水彩。

阳光没有照耀的阴暗角落里,一支尖利冷箭,瞄准了苇荡上翩然掠过的彩影;而那个正在高空中俯瞰着丰美草泽的雄雉,还在想着到哪里捉来更多的虫子,还在想着孵蛋雌雉吃着自己捉来的虫子时眼里满含的深情,它哪里会想到,苇丛深处还有一双贪婪的眼睛,觊觎着关乎它生命的一身美羽。

这是一个普通的篱院茅屋,有过与一对雉鸡相同的幸福,也面对着一样无可选择的命运。当权者对外扩张的强弩,发出尖锐的呼啸,打破了天地间的平静,也击碎了这个小院平淡生活的梦想。那只苇洼里的雌雉,只听见雄雉的最后一声惨鸣,从此就没有了消息;小院里的妻子,虽然比起那只雌雉来,多了一份盼望,盼望着丈夫能够在经历千百次征战后平安归来,但是,当看着周围邻居们一个个从战场上抬回来的尸首、甚至到后来只带来一个个阵亡的消息,这份盼望,越来越陷入自寻烦恼的心理矛盾——又想听到关于丈夫的音信,又怕收到丈夫阵亡的噩耗。

当年抱在怀里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到处跑了,就像那只在雌雉庇护下的小雉鸡,正在猎手寻觅不到的苇荡深处学习腾跃飞翔。儿子长得真像父亲啊,不知长大后的性格,是不是也像父亲一样实诚?按说实诚没有什么不好,但到了战场上,如果只是一味地听当官的话,谁知道现在这些当官的是不是把你当作替死鬼?如果只是一味地保护旁人、哪怕是最亲密的战友,而忘记了自己的安危,就算是为了别人流血阵亡,最伤心的,还不是你的妻子?有谁还能比妻子更在乎你?

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照在慢慢长大的小雉鸡身上,金色颈羽依然闪耀,五彩尾翼依然诱人,即便是隐入苇丛最深处,依然难以逃脱被贪婪猎手捕杀的宿命。看着儿子慢慢长高,除了身为妻子对丈夫征战未回的惦念之外,又多了身为母亲对儿子即将面临兵役之苦的隐忧。

不满十岁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所要面对的生离死别,在纯净月光里露出梦中的微笑,是梦见父亲回家了吗?今天的月亮真圆真亮啊,仿佛能看得清广寒宫前那棵桂花树,和树下一年年砍树的吴刚,年复一年,什么时候吴刚把树砍倒了,这连年的战事才会停止吧?征路迢迢,星河对望,你我虽然同在人间,却比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还要经受更多的分离之苦。

天涯共此时,一轮他乡冷月,也正映照着守夜士兵的凯甲铁衣。饥寒无力的打更声、厚帐里的觥筹交错声、受伤士兵的痛苦呻吟声,夹杂着万里沙场上尸骨难回的孤魂悲咽,在深不见底的欲望夜色里交织回荡。到底是哪一个声音,才是飘向千里之外篱院茅屋的希望?到底还有没有一个当权者,能在争名夺利的权力战场上心存一丝善念、心想一方百姓?

图片来源于网络

编辑:丁润龙 刘佳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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