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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布衫，一副黑色圆框眼镜，一句句低沉却坚定的声音：“国不可不救，他人不肯救，则惟靠我自己……”熊熊大火中，一群镣铐在身、衣裳血迹斑斑的烈士从容赴死。一部江苏原创话剧《雨花台》，这几年在全国各地掀起了红色旋风，以震撼心灵的艺术手法生动展现了雨花英烈精神，并于2017年获第十四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
迎着“信仰的力量”这几个震撼人心的红色大字，剧中恽代英烈士的饰演者、南京市话剧团演员崔钟，带领我们一起走进雨花台烈士纪念馆，深情回忆自己演绎恽代英烈士时台上台下的心灵震撼。
视频拍摄/剪辑：熊越
砥砺品行，他的日记如此震撼人心
“从最初演恽代英先生一直到现在，我常常来这里。在冥冥之中，争取能与恽代英先生找到沟通的感觉。当然，他不会告诉我只言片语，我只能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去分析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站在庄重而又神圣的纪念馆里，崔钟仰望着恽代英烈士的雕塑，像这样跨越时空的对话，是他为了更好塑造角色而常做的“功课”，也是他对生活中的自己不断的勉励和时时的警醒。
一本朴素的日记本静静沉睡在橱窗里，这是恽代英烈士1919年的日记本。封皮上写着“国民日记”以及“上海商务印书馆印行”等字样。这一年，恽代英24岁。在母亲的指导下，他14岁时就开始记日记，他把日记作为最好的修身方法和练习文字的方法。在日记中，我们能看到恽代英严格解剖自己的言行、砥砺自己的品质。他的记录一丝不苟，文字清晰而工整，睡觉、读书、思考等日常细务均一一仔细记录，他鞭笞自己：“每日必写日记，必预计次日应作之事。” 青年时代，恽代英就展现出非凡的毅力与宏伟的抱负。他在1919年年5月19日的日记中，留下了一段振聋发聩的爱国宣言：“国不可不救，他人不肯救，则惟靠我自己。他人不能救，则惟靠我自己。他人不下真心救，则惟靠我自己……”
这段话，也成为如今话剧《雨花台》中的一段经典台词。“真实，是这部剧最打动人心的地方。”崔钟告诉记者，“剧中的台词大多来自于烈士的真实书信、日记，所以才如此震撼人心。” 2015年，当崔钟接到演出任务，拿到话剧《雨花台》剧本开始翻看后，一个发现让他大为震惊：这些英烈大多是年轻人，大多数家境富裕、受过高等教育，甚至不乏海归。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他们为什么还要冒死去闹革命？ 在一遍遍梳理史料中，他追寻着烈士们的初心，寻觅着答案。“中国传统教育告诉我们，要有担当精神，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烈士们想法十分单纯，但是又十分高尚。所谓单纯，就是想让全中国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每个人都有饭吃、有衣穿。崇高，就是一种赴死的精神。” 在这个过程中，崔钟深刻领会到什么是真正的信仰。“在黑暗之中，当你身处绝境，周围也许是万丈深渊，但是你认准了其中的一条道路，毅然决然地走下去，这就是信仰。”
在狱中，他被狱友们自发掩护
话剧《雨花台》的舞台，主要情节围绕着共产党安插在国民党内部的一个间谍“保尔”展开。舞台上的审讯室中，恽代英、施滉、许包野、袁咨桐等英烈在狱中大义凛然、顽强斗争直至英勇就义。在真实的历史中，英烈们被捕后与敌人斗智斗勇的过程，同样也充满了英勇与壮烈。
雨花台烈士纪念馆中，展示着一封深蓝色笔迹的信件，这是恽代英化名王作霖，在狱中写给党中央的信，报告了被捕的经过。1930年5月，恽代英在上海前往老怡和纱厂联系工作时被捕，1931年2月解来南京，4月牺牲。
话剧《雨花台》将历史上不同时间关押、牺牲的英烈集中在同一时空中呈现，加深了戏剧的矛盾冲突和感染力。其中，有一件事让崔钟深感不可思议：恽代英被关押在南京国民党中央军人监狱时，在这里服刑的不仅有共产党人，还有许多国民党内的重要“政治犯”和“军事犯”。他们或曾是恽代英的学生，或共过事，或是政治上的对手，很多人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告发，而是自发形成了一个掩护恽代英的“特殊同盟”，可见，恽代英具有一种多么伟大的人格魅力！ “恽代英先生走完了36年的生命历程，他教导、熏陶了当时一批年轻人，积极投身到革命中来。”崔钟将恽代英的事迹与照片看过无数次，他感慨，“从先生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坚定、看到果敢。我们中国人常说相由心生，看着先生的眼神你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坚定的人。在他的眉宇之间，只有一个字：正。”
不忘初心，烈士群像激励后人
“我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副近视眼镜值几个钱；我身上的磷，仅能做四盒洋火；我愿我的磷发出更多的热和光，我希望它燃烧起来，烧掉过老的中国，诞生一个新中国！”笔耕不辍的恽代英，始终将文字作为启发民智、宣传革命的利器，而这首恽代英创作于1920年的诗作，将他一片拳拳爱国之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恽代英短暂的36年生命历程中，在从事繁忙的革命工作的同时，还留下了近300万字的遗作。纪念馆里陈列着一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恽代英全集》，展示了他深邃的思想、不懈的思考。恽代英在《中国青年》《红旗》等刊物上发表了大量文章，宣传党的基本纲领。展览中，一本本泛黄的刊物，讲述着他在传播革命火种方面作出的辛勤努力。
“话剧《雨花台》虽然只呈现了十多位有名有姓的烈士，但通过这部剧，我认识到了一群人。雨花英烈的精神，是一组浮雕，是一组群像。”站在庄严的纪念馆中，崔钟感慨，“每一位烈士都把自己当做一根柴火、一点星星之火，积极投身到革命之中去，希望诞生一个新中国。无论是恽代英烈士，还是许包野烈士、施滉烈士，包括年龄最小的烈士袁咨桐，他们身上都有我们需要学习的精神。” 英烈们所期待的新中国已经成为现实，当今的我们该如何继承他们的精神？崔钟对于恽代英先生发表在《中国青年》上的一篇文章仍记忆犹新，这篇讨论“怎样才是好人”的文章中，恽代英如此解释，所谓好人，第一有操守，第二有作为，第三是要能为社会谋福利。崔钟说，饰演恽代英烈士，使得自己对于“爱国”二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往大里说，爱国就要为国家和社会作出成就和贡献。往小里说，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做踏实了，用正能量去辐射到身边所有人。人人都如此，就像话剧《雨花台》里的一句经典台词：则理想之国近在咫尺。”
实习生 熊越 交汇点记者 顾星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