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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诗中“春梦婆”不知出自何典,原来是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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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读小说《儿女英雄传》见“仓皇一枕黄粱梦,都付人间春梦婆”句,但觉好听,尚不知“春梦婆”典从何来。后读《醉乡记》又见其名,虽似故友,于其来历,依然不明。

其实早有学者对“春梦婆”一典做过考证。苏东坡《被酒独行,遍至子云威徽先觉四黎之舍》 诗( 其三 ) 云:

“符老风情奈老何,朱颜减尽鬓丝多。投梭每困东邻女,换扇惟逢春梦婆。”

苏东坡在这首诗的后两句连用两个典故。

第一个是“投梭折齿”。出自《晋书·谢鲲传》。谢鲲见到邻家高氏女是位美女, 就找机会挑逗她,不想女孩子把织布梭子朝他扔过来,打掉了他两颗牙齿。

可后一句中换扇惟逢春梦婆,则不知取自何典。

东坡诗中“春梦婆”不知出自何典,原来是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所以后人便认为这个春梦婆便是东坡自己遇到的人物。南宋笔记小说《侯鲭录》初步勾勒出了春梦婆故事:

“东坡老人在昌化,尝负大瓢行歌于田间,有老妇年七十,谓坡云:内翰昔日富贵,一场春梦。坡然之。里人呼此媪为春梦婆。”

昌化在杭州,这是说东坡在杭州为官时遇到一老媪,说话颇有机锋,乡人称她为春梦婆。

此后,春梦婆不仅在后代诗文、戏剧中反复出现,而且融入了文人们的精神世界与日常生活。虽然,是否真有其事已经无法考证,但其中富贵如梦、人生幻灭的感慨却历久不衰。

东坡诗中“春梦婆”不知出自何典,原来是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苏东坡

可知,春梦婆一典出于苏轼,用以感叹富贵荣华的变幻无定。如金元好问 《出都》诗:“神仙不到秋风客,富贵空悲春梦婆。” 清赵翼 《五十初度》诗:“而今总作浮沤看,付与人间春梦婆。”

东坡诗中“春梦婆”不知出自何典,原来是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继续翻阅古书,访查至清人杨潮观《吟风阁杂剧》中《换扇巧逢春梦婆》一折,发现这是一篇专门讲述东坡与春梦婆故事的戏文。该剧言,苏东坡贬官至琼岛(海南),遇一仙婆,得其点化。东坡以手中瓢换取春梦婆扇子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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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春梦婆在这个故事里又从杭州“搬家”到了海南。不过总之,都是指一位点化苏东坡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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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罢,不由忆起曾经在海口曾踏访过五公祠畔的苏东坡祠堂。此祠堂建于明代,寄托后人对苏轼在海南功绩的怀念。有联赞云:“ 此地能开眼界,何人可配眉山”。(眉山,是苏轼故乡,代指苏轼。)

东坡诗中“春梦婆”不知出自何典,原来是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苏东坡在六十二岁时,被贬官到极其偏远荒蛮之地海南儋州。

“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

曾经经历的锦绣荣华一瞬间变成“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的衰凉景象,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富贵如浮云泡影。而传说中春梦婆一角的出现,不过是为佛道说法,催他冷却世俗热肠,发心出世退隐而已。

春梦婆之扇,正是为东坡解除炎热,送来清凉,让他冷却心肠之用。

东坡诗中“春梦婆”不知出自何典,原来是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苏公祠内

正如《换扇巧逢春梦婆》中的唱词:

问何事南冠来万里,又几度暮烟新火。极目孤云,海角一髪,中原烟锁。满园芳草无寻处,写入秋千仕女图。春去我,一鸟花间谁和。等闲不识春风面,万紫千红过眼空。春风散,花雨多,是慈航,来普陀。

东坡诗中“春梦婆”不知出自何典,原来是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五公祠内莲花

参阅书目:郭茜:《说道家、道教与春梦婆故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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