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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为何要推行“放足令”,可能是洪秀全受到了这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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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者认为,太平天国推行放足令与蓄发令一样,都包含着恢复民族传统的含义,认为放足实际上是“一个历史误会”,“他们把所有的在清朝政权统治下行而不禁的东西,都视为清朝固有的传统习惯”,因此加以严厉禁止。

与颁布蓄发令针对于民族传统,将汉人从异族统治的束缚下解放不同,在太平天国官方记述中从未出现推行放足令是针对满族传统,况且缠足本为汉人世代相传的“中原古制”,更加应当继承才是,可见放足令的颁布不同于蓄发令,并不带有民族情节。

洪秀全以传教的形式创立拜上帝教最初是受到基督教传教手册《劝世良言》的启发,虽然洪的拜上帝教与传统意义上的基督教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是在一些基本教义上还是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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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在基督教信仰中,身体被认为是上帝赐予的,是灵魂的承载,两者缺一不可,主张爱护自己的身体。使徒保罗为哥林多教会所写的书信中提到:“岂不知你们的身子就是圣灵的殿吗?这圣灵是从神而来,住在你们里头的,并且你们不是自己的人。”

当西方传教士来华看到中国女人双脚缠裹成金莲状时无不震惊,他们认为“天赋双足”,脚的形状大小是上帝所设计的身体的天然构造,而缠足则“完全毁坏了大自然赋予女人的优美和对称。女人的优雅体态和美丽举止使得他们的步履如诗如画,平坦了许多魅力,但我们常常忘了,这其中的秘密,就蕴藏在他们的‘天然’双足中,而这正是女人理当拥有的神圣权利。”缠足无疑是对上帝的侵犯。

受此观念的影响,拜上帝教的教义中也宣扬身体为上帝所造之理念,《天理要论》载:“人之身体亦乃奇然:手足百骨,五官腹肠,血源千条,毛发万支,目明耳听,手足动摇,血气常行,饮食自消,奇哉巧哉,人之身体乎!且也万人有身,大概相似,惟面各异,声说不同,故彼此不认差。其天下事亦不乱,况父母生之,不能主意,或男女之善恶皆不先知,是则此事自何而定?岂非上帝降生造化而然哉?”

因此,解放女性身体,恢复双脚的自然生长无疑是直接受到基督教义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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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拜上帝教”奉行基督教义中“人生而平等”的理念,在起义前,洪秀全就在《原道醒世训》中提出:“天下多男子,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人,尽是姊妹之群”的平等言论,并大声疾呼:“惟愿天下凡间我们兄北姊妹跳出邪魔之鬼门,循行上帝之真道。”

在太平天国的许多文稿中,也常将男女并提为兄弟姊妹,一视同仁,平等相待,在法律中多处体现对女性权益的保护:

其一,妇女享有一定的参政权利。在太平天国政权中,有一部分女子从政为官,职能与男官无异,数量之多也为历代罕见,建都之后,女官队伍大为扩大,分为王府女官、军中女官和绣锦女官三类,“总共女官合计6584人之多”。而作为延揽人才重要手段的科举考试也设立专门的女科场,太平天国在定都天京后举行女试,天京女子傅善祥中试第一名,被派往东王府任东殿内簿书,辅助东王杨秀清参与军国大事,表明太平天国妇女政治地位的显著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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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妇女有获得财产的权利。《天朝田亩制度》规定:“凡分田,照人口,不论男妇,算其家口多寡”,“凡男妇,每一人自十六岁以上,受田多逾十五岁以下一半”,表明太平天国妇女在经济上取得了一定的权利和保障,享有与男子平等分配土地的权利。同时,由于太平天国实行圣库制度,一切财产上缴国库,生活所需物品由政府统一供给,因此在劳动所得的分配制度中男女地位也是平等的。

其三,妇女有平等的受教育权及一定的婚姻自主权。《天朝田亩制度》规定:“凡礼拜日,伍长各率男妇至礼拜堂,分别男行女行,讲听道理,颂赞祭奠天父上主皇上帝”,讲道理是太平天国对革命主张与宗教信念进行普及教育的主要方式,妇女可以与男子一同参与,表明其受教育权上的平等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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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婚姻制度上,废除封建买卖婚姻,规定男女可自由婚配,强调“一夫一妻,理所宜然”,更为可贵的是,太平天国婚姻立法规定不干涉寡妇的婚姻自由,鼓励再婚,打破了几千年来封建传统妇女“从一而终”的精神枷锁和宿命,体现了婚姻制度上的男女平等。

最后,保护妇女的人身权利不受非法侵害。禁止买卖妇女,《资政新篇》明文规定:“禁溺子女,不得已难养者准无子之人抱为己子,不得做奴视之,或交育婴堂。溺者罪之。”

对奸淫罪实行严厉惩罚,早在金田起义之前,洪秀全、冯云山即为会众立下“天条”十款,其第七条即劝人“不好奸邪淫乱”,指出:“凡男人女人奸淫者名为变妖,最大犯天条”,《贼情汇纂》“太平刑律”载:“凡犯第七天条,如系老兄弟定点天灯,新兄弟斩首示众”,处罚可谓严酷。严禁娼妓,规定“官兵民人私行宿娼、不遵条规开娼者,合家剿洗;邻右擒送者有赏,知情故纵者一体治罪,明知故犯者斩首不留。”一方面保证了一夫一妻制度的纯洁性,另一方面也在于保护妇女的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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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太平天国统治者受到基督教教义的影响,倡导人的身体需保持自然原貌,从这一点说,蓄发令和放足令皆是对这一理念的践行。另外,基督教义中男女平权理念也对放足令的颁布有着一定的影响,太平天国妇女在诸多方面享有前代甚至同时代女性所没有的权利和自由,缠足习俗使妇女深居闺中,必须在生活上依靠男子,成为男子的附属品,严重影响了个人自主权的实现,这与基督教的基本教义相悖,因此必须加以改变。

参考文献:

高洪兴:《缠足史》,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

黄媛:《身体的解放:太平天国蓄发、放足令探析》

罗尔纲:《太平天国史》,中华书局1991年版

董虹:《太平天国社会变动的身体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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